沉了。”
“且宽心。”卓鹤卿温声劝慰,“母亲一时难以接受,假以时日,自会想通。”
言罢,他话锋一转,语气柔和了几分:
“不如……陪为夫手谈一局可好?”
他亲手将棋盘摆好,又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叠得整齐的银票,展开在沈月疏眼前:
“小赌怡情,不如你我也来赌一局?三局两胜,你若赢了,这张银票便归你。”
沈月疏的目光触到银票上的数额,心尖一跳——足足五百两!
这赌局哪里是“怡情”,分明是要命。
她暗自盘算,自己那点私房钱加在一起也凑不齐一个巴掌的五百两,要是输了怕是会要自己半条命去。
她正要摇头拒绝,卓鹤卿慢悠悠补道:
“若是你输了,就罚你帮我剥一年的鸡蛋可好?”
这话入耳,沈月疏悬着的心瞬间落地,莫说剥一年鸡蛋,便是剥两年、三年,能换一个赢走五百两的机会,又有什么妨事?
黑子落盘如惊雷直劈腹地,白棋应对若行云流水,悄然化去凌厉攻势。
三局终了,竟是沈月疏两胜一负。
她垂眸望着棋盘,心中雪亮——
他那黑棋看似步步紧逼,实则每一子都暗留余地,恰似一张精心织就的网,既困住她的白棋,又总在绝境处悄然松开一线,容她在“险象”中寻得生机。
他这般迂回周旋,不过是为寻个体面方式,将银钱送到她手中。
她抬眼时笑意染了眉梢,带着点狡黠问道:“夫君今日这棋局,该不是专门为了寻个由头,好把银票给我吧?”
“倒被你一眼看穿了,”卓鹤卿答得坦荡,“今日从流提起,我方知你竟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去赎那玉佩。”
一句话如清风拨开迷雾。
沈月疏蓦然想起那日递还玉佩时,自己正心绪低落,未及思量讨回当银的妥当说辞。
待日后心境平复,却已错失良机,若再突兀提及反倒显得生分,便想着索性从公账支取罢了。
谁知他不仅察觉此事,更将银钱悉数归还,还添了那样多……定是青桔那丫头说与从流知道了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