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两株银杏,再往前走是一幢歇山顶小楼,上下两层共八间房,小楼的廊下悬着十二盏琉璃灯,倒是雅致。
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,这疏月园便是我特意买下给你的。”
卓鹤卿牵起沈月疏的手,引着她,一重一重地往里走。
其实,早在两人分食那一碗馄饨的第二日,他便已为她买下了这处宅院。
在他心里,总觉着鲜活生动的她该拥有一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在那里,她可以恣意纵情,只是她自己——是沈月疏,而非任何人的娘子、女儿或母亲。
这处沈家不曾给她的天地,他来给她。
宅子一直细细修葺着,直到端午前才彻底落成。
不曾想,时节未至,两人之间却已生了隔阂。
这处本欲成为惊喜的礼赠,便如同那颗被骤然冷却的心,在无声无息中,搁置到了今日。
行至二楼卧房,卓鹤卿抬手推开雕花立柜。
柜门敞开的瞬间,满柜熟悉的衣饰映入眼帘——从贴身的素色寝衣,到日常所着的绣纹罗裙,竟全是她在卓家时穿过的样式。
原来这宅子买下后,她每做一件新衣,他都悄悄嘱咐绣娘依着原样,多制了一套,妥帖收藏至今。
沈月疏望着满柜的衣饰,心口先是一暖,可转念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惋惜。
他分明有足够的银钱,尽可以为她裁制满柜不同花色、各式纹样的新裳,哪家女子不爱鲜妍别致的衣衫呢?
何苦这般费心,将她从前的旧衣一式两份地留存?
还满柜的衣裳真不如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来得贴心实惠。

